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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 | 街头音乐人:倚梦策马,负重前行

张威 谢孟昆 西大新传媒 2020-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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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源于纽约布朗克斯区的街头文化起初只有“涂鸦”这一种艺术形式。

直至1973年,布朗克斯用两台唱机来左右调换音乐,使音乐可以一直维持在最High的地方而不会中断,街头音乐“Scrath DJ”由此诞生。

此后,源源不断地音乐爱好者走向街头,音乐类型变得多样,街头音乐人这一群体也不断壮大。

 

如今,世界各地都有他们的身影。

去年四月一个飘雨的夜晚,在重庆沙坪坝广场的中央,有个背着破木吉他低声吟唱“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曾爱你……”的男子。周围热闹非凡,他的眼角却挂着泪。

低头弹唱,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他的


他来自南宁,是一名街头音乐人。


心之所向,无畏前途


“每次路过广西大学南门门口,那个拉小提琴的街头音乐人的演奏总会让我感受到艺术的氛围。”在很多路人眼中,街头音乐人搞的是“艺术”,其次才是金钱。


三年前,高浩阳失业在家,为了完成学生时代街头卖唱的梦想,他和几个会弹吉他的朋友来到南宁沃尔玛的门口。“那次很紧张,喝了很多的水。还非常担心保安来撵人!”

他清楚地记得那晚唱的第一首歌是《星空》,为了招揽生意,特意提前在琴包里放了3块钱。

“最后赚了21元钱吧!”高浩阳吐了吐舌头,“其实连打车费都不够。”


关于第一次街头表演的经历,他和搭档杨宗杰都有些不愿回首。可如今的他们已褪去当初的青涩:不会紧张到不停地喝水、不担心保安的到来、更不会那么在意赚了多少钱……

“现在想想,能有人站在你面前听你演唱一分钟,比收到一百块钱更有成就感。”今晚的演唱过程中,他们没看过琴包一眼。


结束后,高浩阳和搭档突然相视而笑,“你看一下琴包!”在琴包中零零散散的人民币中有夹杂着两颗快融化的奶糖和几张小纸条,其中一张写着:大哥哥加油!

“这是之前在学校门口,一个小妹妹写给我们的。”再次打开纸条,杨宗杰的回忆涌上心头:小妹妹坐在校门口听了很久不愿回家,她让妈妈拿钱给我们,妈妈却说没带钱,然后她就把自己口袋里的糖和纸条一起放进了包里。

“这些东西比钱更珍贵,舍不得扔。”

听的人虽不多,两位年轻人仍在尽心弹唱


三年来,除了钱,他们还收到过很多矿泉水、小纸条。“街头演唱不为金钱”,杨宗杰脉脉看着手中的纸条,这种只玩音乐的纯粹感才是他们最难忘的。


街头沉浮,其心未泯


和国外许多以唱歌为生的街头音乐人不同,高浩阳他们有自己的工作,“也曾想过成为像赵雷那样的歌手,但才华不够,生活也不允许。”


去年四月的重庆之行固然难忘,但家人的反对也让他决定不再去流浪。

他们背着家人在重庆呆了一个月,“如果只说玩音乐,那一个月是开心的。但要说生活嘛……”杨宗杰无奈地笑了笑,“最后两个人带着54元钱回到了南宁。”

最后一晚在沙坪坝表演时高浩阳哭了,他想坚持下去,但前提是得存活下去。

高浩阳仔重庆街头演唱


刚入这行时,那些有经验的“老手”就劝告他们:“除非你有很高的音乐天赋或者雄厚的家产,否则你还是把街头表演当做一个爱好吧。”

今晚的地下通道虽人来人往,3个小时的演唱他们却也只收获了36元。


“那时候不信他们的话,觉得自己可以靠唱歌养家。”高浩阳喝了一大口水,看看手机锁屏上女儿的照片。

三年前,女儿的出生将他从梦想拉回现实。

他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吉他,开始重新寻找一份安定的工作。“生活永远比你想象的更糟糕。”随意拨弄起吉他,低沉的曲调中能听出高浩阳的伤感。


除却生活的压力,自身才华不足也是他们不能以此为生的重要原因。

“我记得有一次唱《平凡之路》,有个大叔跑过来给我们10块钱,说‘小伙子别唱了,不好听!’”再次说起这件事杨宗杰还是会忍不住笑,那笑声中有淡淡无奈。


他们从没受过一天的专业训练,会的曲子都是慢慢自学的,想要以此谋生又谈何容易。就像更多的路人会夸赞他们很有勇气站在街头唱歌,而鲜有人说他们唱得专业。


两年前,一群来自全国各地的青年人因为街头音乐结缘,他们由70、80、90后构成,组建了这个如今已有190多人的街头音乐人团队。

这些人中既有十几岁的学生,也有二十多岁的建筑装饰师,还有四十多岁的专业歌手……虽然不是每个人都会弹奏乐器,但是他们都有一颗爱音乐的心。


团队中虽有190多人,但专业歌手却不多。

“你去找他们可以,但要让他们出来和我们一起一般不可能。”

团队中的小韩透露,一晚上下来他们赚到的钱可能抵不上一顿宵夜,所以他们中除专业歌手以外的成员都有自己的工作,而专业歌手也很少来街头演出,通常自己单独行动,表演也并不局限于街头演唱这一种形式。


音乐有情,愿为风景


团队虽盈利不多,有时甚至一无所获,小韩他们仍乐此不疲地从江边表演到市中心,再到大学门口……几乎走遍南宁的每个角落。


“就像打网络游戏一样,慢慢就停不下来了!”两年的街头表演,他们最大的收获是彼此间的这份友谊。

音乐不分地域、身份、场合。”他们时常吃着烧烤就唱了起来。从他们身上我们更多地看到的是街头音乐人的那份随性:没有固定的演出地点、演出时间,就连表演时长也都是视心情而定。

而从高浩阳和杨宗杰身上,看到的更多是执着与浪漫。“现在才30多,应该会唱到50多岁。”在高浩阳看来,街头音乐虽曾经让他有缥缈无望之感,但更多的是温暖。


沙坪坝广场上,马浩阳曾用他的歌声给路人带去感动。而对面的人行天桥上,拿着单反拍他的行人也给马浩阳他们在这陌生的城市中带去了一丝温暖。

正如“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在路人眼中,他们是风景


“有一次在小区的广场上唱歌,刚唱了几首后来了两个保安。”因为之前有过被保安押扣音乐器材的经历,所以他们急忙收拾东西准备走,但没想到有个保安却说:“唱的不错呀,我能点首歌吗?今天是我女儿生日。”

“能够帮助到别人,会觉得心里暖暖的。”


三年来,他们给孩子唱过生日歌、给恋人唱过情歌、给乞丐唱过摇滚……纵然得不到很多金钱上的回报,但是街头音乐带给他们的浪漫情怀,是这些马浩阳这类街头音乐人身上难能可贵的品质。


 2015年6月,宁波英皇舞美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开始筹备一个叫做“街头艺人之家”的联盟,当年9月份开始正式运营。“在国外,街头音乐是一种文化,但在国内,往往被很多人看做是一种乞讨,我们希望能尽力改变这种状况。”


“街头音乐很多时候被人瞧不起,感觉他们像看猴子一样。”但多年的街头表演让街头艺人之家的成员黄非明白:只有心理承受能力够强,才能坦然面对他人的看待。

如今他更希望能通过自己的音乐改变别人对街头艺人的看法,让大家认同并享受街头音乐。正如他第一张专辑《一直留在我模糊的梦里面》中想表达的:一直坚持下去,不管成与败,得到的结果都不会后


“我要带你到处去飞翔,走遍世界各地去观赏……”十一点的地下街道已人烟稀少,两位留着些许墨青色胡渣的“大叔”正在弹奏他们今晚的最后一首歌。


不管有没有观众,他们都要完美谢幕。


文字:张威    谢孟昆

文字编辑:汤二田    朱芸琳

图片:张威

编辑:段晨

审核:司婉玉   蓝张宝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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